主題 : 珊劇新編 ~ 颜如舜華 5 作者 : Nathalie

阿華好半天才清醒過來。天是黑了,車是停了。只是...天是香港的天,車是汽車。身邊的人,不是諸兒,是...阿輝。 過去的幾個月原來只是南柯一夢?不會,一切都如此真真切切,姜諸兒的失落,魯恒公的喜悅,似乎猶在眼前...."阿輝?我這是在哪裡?""你睡著了,現在是在我車裡,已經到你家樓下了。"依然是那身帥氣的休閒裝,依然是那麼溫柔的男子。"都怪我,不該讓你喝酒。"阿輝的口氣中帶著歉疚。

心頭一松,接著又一緊。松的是終於回家了,緊的是那個世界的曾經就這樣飄然而去。望著眼前的人,說不上的親近,說不出的欣慰。又叫了一聲"阿輝...."喉頭哽噎,說不下去了。淚水漸漸漫上了眼眶。鄺景輝癡了。一直以來,阿華都叫自己"鄺Sir",一直以來只有尊敬沒有親密。如今佳人在眼前泫然欲泣,嬌弱無比,鄺景輝心都要被化掉了。很自然地,伸臂挽住阿華的香肩,阿華就勢偎在他懷裡抽泣起來。似曾相識....去到那個世界之初,不也是這樣,倚在一個男人肩上哭泣嗎?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,同樣的乾淨,同樣的男人味道,車裡同樣的曖昧氣息..........阿輝的唇輕輕吻上她的臉,她的額頭,然後停留在她緊閉的雙眼周圍,溫柔地吮幹淚水。見阿華沒有拒絕,阿輝的心狂跳著,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。不知道誰碰到了車上的音響,無名歌手的歌聲流淌在車中。

有你的日子長長久久
今生再也不會鬆開你的手
時光如流水無情地飛走
愛你前生今世你說夠不夠......

歌聲漸漸遠去,鄺景輝戀戀不捨將唇移到阿華耳邊,低低地重複道:"阿華,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?"同樣的話,第一次是懷著最後的希望,甚至是一絲絕望問出的,第二次卻是充滿陽光。阿華轉臉看著他唇角浮現出的壞壞的笑意,終於明白,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障礙已消散無蹤,愛的感覺,好美。

打開車門,風撲面而來,夜了,居然有幾分涼意。鄺景輝將阿華擁入寬闊的懷中,兩個人依偎著向家門口走去。"舜華!"在寧靜的夜裡,這聲音聽上去不一般的響亮,好濃的怒氣與痛苦。金志剛從樓角走了出來,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眼前親密相擁的璧人。

有那麼一會兒,三個人都很沉默。鄺景輝從喜歡阿華開始,就有各種情形下的思想準備,其中一種情形當然就是現在這樣,一朝獲得佳人心後需要面對的金志剛的怒氣。因此他雖然沉默著,卻警惕著,做好保護自己與阿華的準備。金志剛卻完全當鄺景輝不存在一樣,他的目光,只落在阿華雙眼上,心痛得要裂開。兩個人拍拖時間不短了,雖然小打小鬧時有發生,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,握不住的感覺彌漫在心頭。阿華看看這個,又看看那個,這一幕,何其熟悉!只是片刻之前,他們三個人也是這樣站在一起,那時,"金志剛"一臉驚喜與幸福,"鄺景輝"失魂落魄。如今,二人的心情與表情正好相反。三個人就這樣僵持著,終於還是阿華打破了沉默。她輕輕地脫出阿輝的懷抱,柔柔地說道:"阿輝,你先回去吧。"鄺景輝哪裡放心就這樣走開,剛要開口反對,阿華眉頭微蹙,用不容拒絕的目光看著他。鄺景輝心中一凜,只好訥訥地應道:"那我走了,你....小心點。"後而這句是湊近了阿華低聲說的,一臉的失望與擔心。阿華見他如此,心中也大為不忍,也低低地應了一句:"我知道,你放心。"

就這樣,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與另一個男人表現出親昵,金志剛忽然有種站不住的感覺,男人的自尊幾乎要被打散。阿華目送鄺景輝離開後,一轉臉看見了金志剛的無助與絕望。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解。或許根本不想辯解?在潛意識裡,這一幕遲早會發生。只是想不到真正面對時,會那麼難。看著金志剛的痛苦,她既覺得無比憐惜,又覺得無能為力。金志剛多希望阿華說些什麼,只要阿華解釋一下,今天是因為吵架才會和鄺Sir出去(以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),因為心情不好才喝了酒,因為有點醉意才會被鄺有機可乘....無論說什麼,金志剛保證自己會忘記今天看到的一切,並且以後再也不去惹阿華生氣。可是,她什麼都沒說,這,是默認嗎?金志剛終於站不住了,他扶著門在臺階上坐了下去,將頭深深地埋入雙膝之間。阿華蹲下來,用手扶住他的肩膀,捋了捋思緒,"阿剛,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....我經歷了一些事情,說給你聽或許你都不相信....總之,我覺得很累,心裡也很亂,你讓我好好考慮幾天行不行?"

盼到阿華開口了,金志剛心裡又生出了希望。"阿華,我脾氣不好,讓你受委屈了,以後,我會好好對你的,相信我!"什麼大男子主義,什麼暴脾氣,此時都拋去了,只求愛人不要就此離我而去。或許人就是這樣,只有面臨失去,才發現彌足珍貴。然而,阿華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歡欣,她心裡苦笑著,愛,真是一件說不清楚的事情.....

送走金志剛,一回到房間,阿華先沖到書架前面,翻出《東周列國志》之文薑篇,眼前赫然出現的是:齊文姜自被鄭世子姬忽拒婚後,大病一場,後嫁于魯恒公,夫妻恩愛20余載。魯恒公去世後,文姜專心幫助兒子魯莊公料理家務,處理政事,憑藉她敏銳的直覺與左右逢源的手段。不久就掌握了魯國的政治權柄,並將從前的潺弱魯國建設成經濟軍事雙方面的富強國家,在諸侯國之間的戰爭中,屢屢得勝。在東周時代,齊文薑以美貌與聰慧聞名與諸侯。歷史,真的因為自己的參與,發生了變化。而自己在當代的命運,是否會因之而變呢?


(下篇第一部份待續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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